《十一人賊軍》
正值1868年慶應四年,當時也是日本國內經歷一段堪稱內戰的動盪時期。作為舊勢力的德川幕府在一番政治角力與周旋下,最終於江戶無血開城,幕府勢力退居東北進入最後的抵抗,新時代的明治政府則繼續與幕府的舊諸侯進行戰爭。
此時舊幕府勢力組成同盟軍繼續對抗,而在新發田籓則面臨著投靠舊幕府與新政府之間的抉擇,舊幕府的同盟軍以武力逼迫站隊,新政府則有意詢問年輕的籓主是否加入政府軍。新發田的重臣意識到要保全籓地絕不能讓雙方在城下交會,試圖利用政治周旋以及偽裝敢死隊來化解一觸即發的大戰在此爆發。
《十一人賊軍》便是在這場政治遊戲中推派出來的棋子,他們是一群死刑犯,並且被賦予一場能奪回自由的抵抗作戰。他們將奉命偽裝自己的軍系抵抗前來斡旋的政府軍,而這樣一齣鬧劇則成為新發田的一場流血與和平的分歧點。
故事中作為棄子的《十一人賊軍》屬於當地罪刑各有不同的罪犯,從謀殺者、連續殺人犯、縱火犯、詐欺犯與脫藩者,有些人容易一眼看透,而有些人則是深藏不漏。
作為主角的謀殺者起因於保護受到強暴的啞妻,憤而行兇刺殺武士,可以說只是一個一般殺人犯,而有些更是政治犯,僅因為了脫離藩地出海習醫卻被捕入獄。
他們並不是甚麼正規的士兵,只是一群底層平民與重刑罪犯的組合。被告知這一場防守隘口的重任,事成便能無罪脫身,當然對此各位罪人也只能接受這任務的安排。
此外還有支持同盟軍的主戰派劍道場主偕同出征,以及藩主領命知曉內情的武士數人,這個隊伍來到一處以吊橋分割險地的關口城寨,小小的腹地卻能做到關鍵之日的分水嶺。
從一般人的視野出發,這群罪人那懂得新發田藩正在面臨著戰火風險,不論是投靠新政府而遭到同盟軍就近襲擊,還是加入大勢已去的同盟軍,面對持有新式武裝的政府軍在城下血洗,做為重臣的師老以緩兵之計討巧安撫以進城的同盟軍,另外以偽軍阻擋前來探詢意象的政府軍,以同盟軍的名義阻截來使,避免新發田藩落入兩強對抗的局面。
一套劇本是偽軍以同盟軍的旗幟阻截政府軍來使,待到同盟軍離開新發田藩後在迎接政府軍,最後處理掉知道內情的替死鬼便能順理成章的以最小犧牲保全大局,只可惜這劇本處處漏洞,而小人物們則是拚死求生亂了家老的大局。
同盟軍未能如料想中及早離城,而被阻擋在城寨前的政府軍則從出訪的使節變成動武,在幾番交鋒中政府軍蒙受傷亡而讓怒火不可抑止。
劇本出亂本就是每個人動機未明,犯人有逃脫的動機,同盟軍則不滿著藩主推託阻擋舊幕府同袍的出兵事宜,最外圈的政府軍則是被一批小小的偽軍打得傷亡慘重,為了雪恥而下定決心要攻破城寨。
出動了大砲轟擊,也動員了數倍的人力壓制此處城寨,然而犯人則憑靠著奇招,在煙霧與手製炸藥的死鬥中,在數人犧牲中擊退了政府軍並俘虜了政府軍的將領。
戰鬥的血腥與斷肢展現出戰爭中的暴力與狂亂,尺度大開下飛散的人體展現了戰爭殘酷與寫實的意境,人們可能在毫無意識下遭逢死劫,新時代的火炮與炸藥讓人體破碎著屍塊,毫無榮譽也毫無憐憫。
在這座小小城寨中關乎著後方新發田藩地的毀滅與和平,卻能意會到這所謂的和平是充滿著犧牲、算計與虛偽,然而面對毀滅的戰亂是否在這些泯滅道義的政治抉擇中,人性是籌碼還是某種不可跨越的底線?
面對偶然間得知真相的犯人,起先有意直接投入政府軍來獲得生機,然而得知真相的道場場主卻果斷否決,直言這般的算計都是為了保全新發田這座城市的一線生機。
而他也將以自己的生命去捍衛自己的這番決斷,當然這個選擇是武斷地替在場所有人自尋死路。尤其面前死路已定,後路以斷的絕望,或許沒得選擇的他們只能求在戰鬥中爭取一線生機。
這是個沒有英雄的絕路,戰爭磨練了倖存者的意志,也終結了夢想者的幻夢。投誠者仍被絞殺,拚死一鬥只是勇敢直面命運的嘲弄,在這場城寨上演著小小鬧劇或許的確挽救了新發田藩地的命運,但也只是在大局中隨波逐流的一次小小漣漪。
道義、人性以及算計,感想著人是依靠著情感而活,還是生存在處處為求生而謀略的設局當中?
為了活得真實而捨生取義的人群,他們看似魯莽而爭取著剎那間對情感的渴望,這份情感不論是出自於親情、理念甚至於宗族,他們都有了一份大義,那是不為生存哲學而驅動的人性,一個時代下小人物的悲歡鬧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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